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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咸济散文二章 || 谈天/说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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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
县城(都昌镇)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6
都昌·咸济

原名李志强19651月生于江西都昌。散文作家。著有散文集《月落乌啼》、《咸济酒话》。作品以“剖人性深刻,书情感真诚”而著名。


谈 天


咸济作品之一


水月寺开始重建,我在寺里的茶房不得不暂时搬出。与人群热闹远离、与花草树木相呼吸的茶屋,一时无了去处,顿然不安。


好在有川兄,还有川兄所住的何家大院;大院花草繁茂,树木成荫,且有鱼儿游弋,有鸟儿低啾,实在是一闹中存静的所在。因而我的茶房住进了何家大院,也因而有更多的时间与川兄谈天说地。


一天上午,在“莲心不染”音符的萦绕中,和书相拥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又与川兄一边喝着茶,一边谈开了。


我们谈到了那些年,那些事。曾经,我们都处理处置过很多事,我们都有过滋滋乐道的成功,我们悻悻自好过自己是正确的唯一。现在透过岁月风云,若隐若现地悟到:那些个正确是正确,可未必是唯一;或有更加的正确,我们没能发现。


况且,即便是正确的反方向、错误,在时光的前方,也许正应着天机的正确。事情眼下的正确,很多只是缓解疼痛的止疼片,弄不好,还误了医期。


我们应松开手中的惯用的操作杆,别再那么自信。无论对多亲密的人,我们只坦示自己认知范畴内的见解。


我们谈到了我的分别心,和与分别心一起孪生的锐气。

我的分别心超重,来源于慈悲心的失重。我对人生悲苦,缺少更广阔更深邃的领会。人生苦难深重,佛经有云:人有生苦,有老苦,有生病苦,有死苦,有怨憎苦,有求不得苦,有爱别离苦,有不欲临苦。


众生都在受苦,不会落下谁,我们常常看到,一个个抽着好烟、坐着好车的,常常是那样的行色匆匆,眉头紧锁……就是所谓的小人,坏人,也是各有苦衷:小人因心小,实际将自己囚禁起来了;心坏之人总想绊住别人,人各有命运,别人没绊住,却只能让自己的心长久地浸在腐败之中。


我应以慈悲心克制分别心,让自己获得一颗平常心。从而,也让自己少一份,逼人的锋利。


我们谈到了繁盛的中国文化、诸子百家。

诸子百家,哪一家都是不容忽视的文化与思想的高峰,它们逶迤千年时光,个个丰姿卓然。


然而,任何的一种文化思想,都是人为的一处景观,人为的一道视角。一个个“人为”,就应是一个个局限。人,远远小于天,小于地,人的思想再精深,也远远小于天地之间亘古达成的默契。


诸文化它们,各有视角,各有光亮。也各执一词。我们可以欣赏,把它们视为一处处各具异象的风景。但不能希冀所有高大上,都能化作行为的指向。很多好东西,只能看不能吃;很多能吃的,不能混合着吃。繁盛的文化,可以是丰富的文化景观,也可以是混乱的文化酱缸。进入了文化酱缸,就会致人前言不搭后语。


我们还说到了当地一位唯物观学者,写了很多的“方法论”。

对形而下的方法论,我一向不上兴头。我认为,中国文化最不缺的,就是方法论,《三十六计》、《三国演义》等等,都是传授方法与心机的。过多的方法与心机,会招致人格破碎,性情昏暗。


我说,我越来越喜欢二组词:山水智慧,风云境界。


当然,我们也没绕开全民热心的“教育”。

前不久,央视讲述了一个教育故事。是母亲教育女儿的。母亲歇斯底里的管卡压,只为女儿考上清华、北大,实现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女儿被逼得几近沦陷。央视的讲述语调含蓄。我却很为这位母亲羞愧:自己的梦想,怎好强加给女儿;母亲删除了慈爱,就删除了母亲气质。


我把诸如此类的教育,视为教育迫害;教育迫害在我们身边,可谓是铺天盖地。


这源于,我们惯于把含意丰富的教育,只粗暴单一地归结到读书。不懂得世界多元,生命多彩,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应该把书读成生命的出口。


不懂得教育是发现,是引导──发现孩子的长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星光。后有方向的引导。让孩子在自信的光亮中,不断扩展、提升自己的长处。孩子将来活出生命自由度的是自已的长处,不会是我们喋喋不休,揪着不放的短处。


即使孩子于品性方面,有必须修正的短板,我们也应认识到,这些短板不是孩子想要的,是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由分说,硬塞给他们的。教育者家长们应耐着心性,与孩子手挽着手,一起矫正,一起修补。而不要如此的,只管指责,打骂,苛求他们小小年纪,要承担着改造上几代人遗传下来的根深蒂固。这不明智,也不公道。


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无限愚昧的人性。



最后,我们谈到了虚和空。

虚空,对面站着个兄弟,名叫现实。现实依凭眼睛而存活。

现实是个最不可靠的家伙,只要移动了时间,或转换了空间,就可能找不着它了。现实也就成了是真正的虚和空。如佛教所云:相,是因缘和合而成,不是实在的不变体,因而“色即是空”。


我越来越认识到,眼睛,是最能蒙蔽人的。它以眼皮底下的直观,物质化的具体,来遮蔽人的心灵,让人失明于虚空的辽远。


相比于虚空,现实的容量也显得太小,世界除了眼见的实,剩下的,全部是无穷无尽无边无垠的虚空。


虚空,眼晴可以不在场,它紧系的是心灵。心灵可以飞出视觉的栅栏,物质的屏障,觉空悟远,到达精神的远方。虚空那道光,可以为我们精神上釉。


苍天在上,大地在下,让我们永远懂得──对虚空的敬仰。


与川兄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此时,院内安静依然,含笑正开。

说 地


咸济作品之二


上次与川兄《谈天》之后,暑热已迎面而来。

经历了一次东北避暑,顺带了一篇《出行随记》:接着应约市宣传部的“书院”主题书写,完成了《云住的微笑》。


秋凉终于来临,我又可以在大自然最宜人的章节里,随心翻阅思绪,在绿荫掩映的何家大院,与川兄一边悠悠地品茶,一边徐徐地谈天《说地》


话题从我的东北之旅开始。

我与菲这次东北之行,一为避暑,二为亲近大海。既是意在于海,就一路坐火车,乘大轮,直抵海滨──然后盯在一个叫蓝海湾的渔村,吃海鲜,闻海风,踏海岸,看潮起又潮落……


对旅游,我与川兄“旅愿”相同:非常反对只为到此一游的东奔西跑,把时间和钱都塞给了飞机火车;旅游一处,便让时间停顿下来,让心慢慢走过──急了,印迹留不下,闲散和浪漫也沾不上。


接着,川兄说“近来回避了一些的宴请”──由此我们谈到了“拒绝”。


我们都明白,人有贪的执性,给生命做加法容易,做减法却有些难。那怕要减去的是累赘,是虚伪。可做减法又是必要的。人想贴近内心,伴着心性走得更远,就需将已不相容的人事,拒绝在外,让生命轻装前行。


话题往前延伸,我们说到了世面上许多人,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奉为处世哲学。


我说,对我而言,只以文字的方式拥有外面的世界,已是世面的局外人。我还是依然──见人说人话,见鬼也说人话。以便时时清醒自己是人,而不混淆为鬼。


话题继续向前,我们谈及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人”。

我对川兄说,对这些所谓的“好人”,我心存警惕。因为我认为,这些模糊是非善恶的圆嘟嘟的“好人”,很多只不过是经过包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使我想到那些热衷为亲人为朋友为同学为乡人办事的掌权者,看似亦为情意十足的“好人”,其实他们在更广阔的层面,已丧失了一名官员的公德。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川兄又把话题转向了小城的一些“地名”。


晚上散步,经过湖边的新建小区“阳光海岸”,总是不解,这不是湖边吗,哪里有海?为何要称“阳光海岸”?──仅仅是因为“海”比“湖”大,叫得响亮?还有,幸福路,小康路,人民广场,新世纪广场,一个个字面张得很大,可轻佻空洞。


地之名,我们觉得应接地之气,要么相连于先民留下人文印记,如何仙街、焦子巷,要么依从所在的山水湿淋淋的鲜活,如芙蓉路、东湖广场。


大而空看似很有文化的字符,冠以地名,实则没文化。


其后,我与川兄不知是谁,将话题连上了“佛门”。

世上不乏这样的声音,进入佛门,就是遁入了消极人生。对此,我们讨论出了不相同的结果。


世人身陷五欲六尘,只能被动地被贪欲拖着走,苦难无尽。而佛门的比丘众,勇敢地摆脱肉欲的羁绊,超脱于名利之外。可谓是生命的一种超越。


佛门慈悲,不仅度己,还要普度众生,如地藏王菩萨发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这又是何等的积极奋进。


走出惯常的视觉,有时就走出了一番全新的天地。



晌午又近,最后的话题说到了我的“饮酒”。

我对川兄说,我与酒有缘,因而懂得善待酒──不随便与人相饮。


我不为应酬把盏,不与心性不合的人举杯,只会和至亲好友对酌共饮;我不会被压着多喝,我喝高了,定是自己的情意与酒兴,扶摇直上了。


因此,若是我和酒长眠了,一定不关同饮的事。我的爱人和儿女也不可烦扰于人,伤及酒和情意。

录下这段话语,也算立字为据。


一个上午,话语零零碎碎,散落一地。这倒也合乎川兄与我散漫之心性。我们期待下次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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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乡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5-12-16
我再看一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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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5-12-16
有层次,有深度。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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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5-12-19
我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只要是好的散文,我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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