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非梦
这是一个偏僻而荒凉的地方,远离闹市喧嚣,不见人间烟火;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静谧与单调。我很孤独很寂寞也很压抑好象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偌大的园子占地足有上千亩,也许有一千个鲁迅先生笔下的百草园那麽大,一派荒芜。里面杂草丛生、荆棘遍地、乱石堆积,甚至还有些须零星的孤坟,风一吹草丛中便会发出呜呜哭泣哀嚎般的声音;灌木丛中时时会有野猫、野狗、野兔、黄鼠狼、刺猬、蛇和其他不知名的鸟儿出没,我不知道有没有狐狸和狼,但愿没有吧!最好不要碰到狐狸,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狐狸也许会幻化成精来蛊惑我;更不要碰到狼,因为凭我的肉体之躯很难抵挡住狼尖牙利齿的进攻。
在茂密的灌木丛的掩映下分布着三四个湖泊,这些湖面积不大呈三角形状,湖面上已经结了冰,我真想上去滑滑冰,那样也许会有点乐趣,但我不敢,万一失足掉下去是不会有人来救我的;在每个湖岸上各有几间古怪的竹楼,那些竹楼的样式好象是在电视里见过的苗族人建造的吊脚楼,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挂满了灰尘,了无生气甚至有些诡异,踩在楼梯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在清幽的空间里回荡,这种声音让我感觉到很不好,总以为这就是聊斋中的鬼屋一样,匆匆便逃离此地。?
??寒冷的冬天让百草园显得更加萧条和阴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沿着园子中坑洼不平的小路来回转圈,转一圈下来大约用时一个半小时,以此来消磨时光排遣内心无以名状的孤寂。一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当然根本不可能看到人,我就这样边漫步边胡思乱想。???
?晚上我栖身于园子里的一个小木屋中,红红的炉火无法抵御我内心的寒冷,风在门外呼啸着,鬼哭狼嚎般。漫漫长夜对我而言是一种巨大的煎熬,这里没有书没有报没有杂志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只有一部电话,但信号质量却出奇的差,通话时断时续而且经常掉线的状况摧残着我的耐心;我变的有些暴躁,我忍无可忍了,我狠狠的把电话机摔在了地上,当快乐和痛苦并存时我宁愿什麽都不要。终于我彻底的与世隔绝了,象个野人一样。???
?守着那团炉火我默默的发呆,时间对我而言已经扭曲变形,失去了应有的意义,它似乎已经在空气中凝固了,我的心啊象被掏空了一样虚无飘渺;我一遍又一遍回忆着过往的美好时光,以此来驱散夜的黑暗。????
这个小木屋在空旷的百草园里并不是绝对的安全,因为每到深更半夜,我就会听到“啪啪”拍门的声音,随即发出尖利的爪子划门的声音,划的很用力“嗤啦嗤啦”的。我的身子不由得抖作一团,我不知道那是什麽野兽来造访,我不敢靠近房门更不敢开门去看;我不知道当年蒲松龄老先生孤身一人在聊斋里创作他那些鬼怪狐仙时是否也感到过恐惧?我不怕鬼神但却害怕野兽,此时我确实感到了害怕甚至有些想哭了。????
我真的很想有个人来陪,哪怕只跟我说几句话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安慰与鼓舞,可是没有,除了我之外就是我的影子。谢天谢地我随身带来的那本《中国现代文学史》已经被我反复阅读了不下五十遍,它虚弱的支撑着我的精神世界不至于彻底的崩溃。????
我开始怀念很多的人甚至也怀念我讨厌的人。人也许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脆弱与渺小,我很想念我的妻子,两个人在一起时矛盾重重,感觉不到半点的快乐,可是现在她那细腻而丰腴的身体却又一直在我眼前闪现,诱惑着我最原始的本能,人啊终非冷血动物。????
不知从什麽时候起我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小男孩,每到深夜我朦朦胧胧之时他就突然的出现在我身边,他只穿一件红色的小兜兜大约三四岁的样子,非常招人喜欢。对小木屋中突然出现的这个小男孩我并不感到奇怪,我不想知道他是谁更不想知道他从哪里来;在我无比孤寂空虚的时候这个小孩给我带来了一丝温馨的感觉,他就站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不说话,只冲我笑,笑的很灿烂;我也冲他笑招手让他走到我身边来,他不动,于是我就站起身走过去想抚摩他红红的小脸蛋甚至想抱抱他,可是倏忽间他不见了,小木屋中依然只有我一个人;即使我不去碰他,小男孩也只是陪我一个小时左右便突然销声匿迹。对此我真的不感到有多大的惊奇,因为此时此刻所谓的虚幻与现实我已经分辨不清了…… ????
神秘的百草园,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