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一家五口,挤在属于我们不足四十平方的土屋里,实在摆不下另一张床,妹妹晚上就到别人家借住。
每晚,都要心如刀绞地听着一木板之隔的
母亲咳嗽声,母亲半躺在床上,先是使劲的咳一阵,然后吐出一口痰来,稍稍安歇,不一会儿又要使劲地咳一阵,再又吐出一口痰,如此反复,直到天亮。
母亲患的只是很常见的支气管炎,只是家里根本没钱治疗,又严重营养不足,导致母亲的病一点一点加重。
听着母亲的咳嗽声,我就有个梦想,
希望能够有钱给母亲治病。
父亲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每天从蒙蒙亮开始,一直转到天黑。为了增加家里的收入,在耕种好自己的土地基础上,父亲还在附近的乡镇红砖厂做苦工。炎炎夏日,其他职工都不敢顶着酷暑,父亲独自一人,挥汗如雨,连续为几辆拖拉机装载红砖,用钳子把红砖从砖堆夹到车厢边缘,再把几千块红砖在车厢里摆好。每当暑假的黄昏,我都会站在村口,望着满身灰尘的父亲,一手叉着佝偻的腰,一手推着自行车回来。
为了把所有的收入都能放在家用并供我读书上,父亲大清早去红砖厂,路过狮山街,早餐店铺里飘出的馒头香味,让父亲忍不住咽下几口口水,最后还是饿着肚子干完一上午的重活。
我在县城读高中时,父亲为我送米和
生活费,为了节约一两块钱的车费,父亲搭乘一辆拖拉机经中馆、七里桥到杭桥,下午硬是没搭上便车,守着米袋,呆呆地坐在马路边,眼巴巴地看着天色转暗,父亲的困窘幸好被我初中一位同学发现,把父亲带到学生寝室里度过一夜。
那时我就有个梦想,父亲能停下手中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还能想吃什么就能吃些什么,且吃得饱饱的。
如今,母亲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但这些年来每隔一段时间,父亲都会带母亲到医院打些点滴,消消炎,补充点水分。父亲积劳成疾,原本硬朗的身体也经常出些问题,但终究不必像以前那样整日劳作,吃的东西与以前相比,算是很丰富了。
年轻的时候,喜欢看琼瑶阿姨的小说,喜欢上那种纯纯的
爱情,爱了就勇敢的去爱,至死不渝,直至海沽石烂,不爱就是不爱,没有暧昧。
那时我就有个梦想,能与一个秀丽的女子相爱,不嫌弃我的贫穷,不在乎我相貌的平庸。有一个甜蜜而又曲折的恋爱过程,瓜熟蒂落地走进婚姻。甚至设想在教学之余,一起干农活,一起养几头猪,一起喂一群鸡,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虽然没经历琼瑶阿姨笔下爱情的浪漫,结婚将近二十年里,一路走来,婚姻虽平淡简单,却愈加清澈透明了。
曾经有一个梦想,要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彰显自己的成功。
如今,理解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虽偶尔激情满怀地想去干番事业,但已懂得
人生还应顺其自然,努力,但不强求。人生是没有回头的旅程,好好活着,已是我最好的梦想。朝着梦想走去,用心,就会听到一路歌声,就能欣赏到一路
风景。活着,可能不精彩,但可以很完美。
我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