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老是心神不宁,似乎有种淡淡的忧伤笼罩在我的身上,挥之不去,摆不脱撵不走,一度无语。我好想好想寻找一个答案,哪怕是找到一丁点的感觉也好,可是我偏偏做不到。
记得前人曾经说过“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么一句话。于我而言,肯定是达不到洞明世事的境地,所以从人情世故方面来说,就根本够不上练达的程度。虽然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篇文章,但这篇文章精不精彩,就要看你在人情练达上的程度高不高了。
借着这个念头,我不由反思起自己来。是不是我太蠢太笨了?回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倒真是做了几件在今天看来是特别蠢的事。
那是一九八四年的夏天,学校要建新教室,乡村两级政府把基建任务交付给了我这个年轻气盛的人。也许是我天生的率直秉性让他们看中了我,我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这个重担。白天联系材料、采购材料,到了晚上就守在工地看守材料,生怕出了半点纰漏不好交待。
一次,我带船去位于大沔池的县第二红砖厂装砖了。晚上回来后,在清点工地上的横木料时发现少了三十几根,便急不可耐地把在工地上做饭的大师傅叫来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每次出门都会对他有交待,少了东西要找他负责的。哪承想,他告诉我说是单位上的头叫人拉到家里去了。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不是贪占吗?哪能这么做呢?为了拯救他,我第二天一早就叫上工人去他家里把材料硬是给拖了回来。你们说蠢不蠢呢?
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一九八六年吧。那时,年少的我总想着政治上的进步,以便能有个好的前途。可是没想到在我从积极分子转预备期的时候,单位头儿硬是要我送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给他才罢休。于是,我恨恨地对他说了一句话:“你是个败类!”无奈地退缩了。以至于后来上级来调整配备班子时,我被拒之于门外。你们说,当时我笨不笨呢?
再后来,我进了机关。除了每天忙于手头上的工作,连领导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你说你还能有什么长进么?记得二零零零年机关调整中层干部时,有领导找我说:“你这个人呀,真是什么都不懂。本来这个事都是别人来寻我,求我。你倒好,反要我来找你了,你真够行的。”你们说,我蠢不蠢呢?
由以上的几点足以说明我对世事的洞察就是不明了的。所以于人情来说更谈不上练达的了。其实,我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想想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
我不管他是我多年的同学也好、朋友也罢,也不管感情有多深,只要他一旦飞黄腾达了,我便于不自觉中少了和他的联系,有了敬而远之的心理状态。其实我也并不是眼红了他们的升迁和一夜暴富,而是当他们春风得意时便听不进不同的意见了。他们和我处同一起点时,脚是站在实地,听得进来自各种不同的意见。后来,奉承话、好话听得多了,便不知不觉整个人就站上了云端,脚底下就虚浮了。再也听不进不同的声音,因而我便与之疏淡了。反之,如果他一旦落魄了,我便又会不由自主地第一个伸出友谊的手,帮扶他一把。正因如此,我的这前半生一直就这样阴阴暗暗地走了过来。
由此可见,我这样一个愚人还如何的能去洞明世事,练达人情?虽小有拙言浊句捧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文章的。然则,近年来虽稍有领悟,却不料两鬓已添白霜,廉颇老矣!可说又说回来,虽是晚则晚矣,但终是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虽是窍开得迟了,不妨告诉后人:“世事与人情,要慎之又慎了。”
打住,话多了怕收不住缰,待后去慢慢的细品了。
二00九年七月一日夜于怡然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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