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融融春阳高挂在碧天之上,撒下了一地温柔的光辉。我踱步来到窗前信手推窗,和熙的轻风扑面而来,送来一股刚犁开的泥土那清新的味道。我知道,这是沉睡一冬的大地苏醒过来了。极目远晀,县城东北隅的芙蓉山山势绵延起伏,岱绿的身形在氤氲之中若隐若现,似乎是位身披面纱的琵琶少女欲露还羞,娇柔而又神秘。这不禁让我有了想去一睹风釆的念头。
说去就去。我很快就邀上同事夏上了自己的红色跑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驶过东风路,横跨万里大道,沿着新妙湖大道,穿过芙蓉山工业区向芙蓉山前而去。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山前的芙上周家停了下来,我们便开始登山了。
记得中唐诗人刘长卿曾作 “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诗一首:“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只是不知当年诗人夜宿的就是此山否?但大多数的北山乡人都说其诗作便是出自于此山之中,有人说,你如不信当翻开《北山风韵》看看就会晓得的了。据乡间传说是诗人由楚入粤过都昌,夜宿芙蓉山时所作,这样看来,此种说法似乎尚能说得过去。由于年代久远,天下同名之山也不在少数,于我来说是无法去考证其真伪的,于是便也只得姑且从之。
因了诗人的缘故,芙蓉山在我的心中便不由变得无比的神圣起来。
一路沿着新开的登山公路上山,但见松青竹翠,林深茂密。不时的见山民们在修整林木。他们在山中修林植树,“砰砰砰”的砍斫声在山中响起,声音清脆而幽远。“哟嗬嗬”的吼叫声震荡山谷,凭添了虎虎的生机。两山夹峙中的芙蓉水库如一颗翡翠明珠镶嵌在山中,如镜的库水,泛起点点涟漪闪着熠熠的亮光。山影,天空,白云倒映在库中,疑似一幅泼墨写意铺陈开来,山水相映成趣吸引住了我们的视线。我们不由停下脚步驻足而立,沉思中似乎要找出什么答案。
穿溪过涧,我们行走在密实的松林中。偶尔见一两只山兔从身边慌慌急急跑过便不见了。山风吹来,带起阵阵“呼呼呼” 的涛声响起掠林而去,有如春雷滚过,震聋发馈,催人奋进。盛开的杜鹃花舒展美丽的身姿点缀其间,热情似火,象在衷心地欢迎我们的到来。缓步林中,看树树青春焕发,生机蓬勃,我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青春时光,豪情满怀。都说五十而知天命,我却是不甚赞同。我总想于人生中来一次新的跨越,重开人生博奕,去实现心中的渴望。即便是达不到目标,待回头看时,心亦无悔。
一路艰难攀越,我们终于来到了芙蓉极顶。放目四顾,都昌县城就在我们的脚下。只是眼前的景象远非昔日的诗人所看到的那样“天寒白屋贫了”, 你看那一幢幢高楼鳞次栉比,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彩旗招展。街道上车流如龙,人潮涌动,好一派富丽堂皇,兴盛繁荣气象。城外的南山与芙蓉婷婷相守,遥遥相对,如金童玉女都欲把县城揽入自己的怀中,尽情呵护!
向北远望,艳阳下匡庐挺秀,清晰可见。当年,刘长卿是否是在雪雾中看到了远处的庐山呢?雪中黄昏,皑皑白雪之上,看远山的确是苍芒一派。“日暮苍山远” 也确实是道尽了诗人当时的心境与感慨。你想,一个羁旅,客居它乡,被风雪所阻,那一份无奈和对故乡亲人的思念是不是尽在那“苍山远” 中了?
一路玩味着诗句,聊着眼前的风景缓步下山。我们不由有了一丝感慨。假如刘长卿是在今天夜宿芙蓉山村,看到如此的美景,他还能吟得出那么深沉、苍凉的诗句么?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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